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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

報道 | 互聯網泡沫2.0即將來臨

一夜之間,科技圈掀起吸金熱潮,越來越多的市值十億美元以上的“獨角獸公司”紛紛涌現。似乎再也沒有比科技創業更容易賺錢的行業了。但硅谷乃至全世界那些言必稱創業的人們現在必須直面一個問題:這回是另一場泡沫嗎?

Nick2015.12.21

2015年6月初的一個星期四的上午,加州門洛帕克市 Rosewood Sand Hill 酒店大廳緊閉,這里正在舉行一個私人展示會。裝修氣派、奢華的宴會大廳令這所度假酒店看上去完全值五顆星:富麗堂皇的枝狀大吊燈垂吊在天花板上;四周墻壁以絲綢材質的緞布精心覆蓋,披上了一抹銀色的光澤。在這個足有2800平方英尺的大廳里,Andreessen Horowitz——硅谷一家久負盛名的風投公司的招牌就懸掛在舞臺后方。

茶歇開始,公司合伙人和投資人愉快地交談著,這些投資人給公司帶來了15億美元的資金。投資人們大多身穿一成不變的商務便裝,沒有扣上領口第一顆扣子(現場仍有少數男士堅持穿西裝打領帶的嚴肅裝束)。你能從耳邊隱約響起的汽車引擎轟鳴聲中依稀分辨出賓利和特斯拉的聲音,這些車不久后會把硅谷的頂級投資人們送往他們各自的辦公室——格雷洛克風投(Greylock Partners )、德豐杰風投(Draper Fisher Jurvetson)和紅杉資本(SequoiaCapital)——當然不止這幾個。他們將會在第二天與各路創業公司的創始人見面,評估新一批創業公司,并尋找下一個有潛力的創業公司。

幾句寒暄過后,Scott Kupo——Andreessen Horowitz 公司執行合伙人——走向舞臺中央,向舞臺下方的投資人們講解他們目前的投資方向。A16z 是這家公司在硅谷的另一個名字,也更為人熟知。它已經累計投資了數億美元,并造就了許多不同行業的成功案例——大名鼎鼎的 Instagram、Facebook、Box、Twitter 和 Oculus VR,還有一些初創公司,比如 Instacart,一家專注于食品雜貨配送業務的公司,最近已被估值約20億美元。

與普通的展示會不同,盡管沿用了 A16z 標志性的“深橙色+灰色”配色,Scott Kupor 的發言背后似乎還藏有隱秘的動機。舞臺上的他,頭發一絲不茍地梳著,急切地想要打消投資人們心中關于科技泡沫“傳言”的顧慮。他承認,眼下的情景與1999年那場臭名昭著的互聯網泡沫有詭異的相似之處,比如所謂的“獨角獸公司”——估值超過十億美元的科技創業公司如今遍地可見。他在 PPT 里用醒目的大字寫著:“今時不同于往日”,滿腔自信地告訴底下的觀眾們。他拿出幾份標記重點的表格向觀眾們表明:科技公司的 IPO 正在減少,而 IPO 正是預示上一次科技泡沫在2000年3月破滅的重要衡量指標。那時,幾乎每天都會有新的創業公司上市,如今已經下降到平均每周一個的頻率。Kupor 強調,現在資金正在回流,而且并沒有通過公開市場交易進入自家公司的小金庫,而是抓住最后一個融資時期。他再次強調:現在真的沒什么好擔心的。

在他的演講幾近結束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寫著 Andreessen Horowitz的招牌從 Rosewood 酒店大廳的墻上脫落,掉到地板上。投資人們四周環視,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一些合伙人們只得沖他們尷尬地笑了笑,而大多投資人的臉上卻增添了一絲隱憂。

“一切還沒那么糟糕呢!真的嗎?”

在過去一年間,似乎美國大多數地區的人們把焦點都放在了爭論同性婚姻合法化、警察執法、奧巴馬醫改法案、美國足協受賄丑聞等事件上,而在西海岸的硅谷,人們普遍更關心他們是否置身于科技泡沫破裂的危機當中。Marc Andreessen,就是那位創立以他個人名字命名的 Andreessen Horowitz 風投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也許是“科技泡沫說”的最大反對者。在他的推文中,他引用“泡沫”一詞超過300次,大多數時候是嘲諷或駁斥與他立場不合的人——只要對方顯露一丁點兒支持“泡沫說”的蛛絲馬跡。就像之前在 Rosewood 酒店演講的 PPT 中提到的那樣,他的論據之一就是智能手機銷量的爆炸性增長,智能手機的普及從根本上變革了我們購物和銷售的渠道,從購買日常雜貨到交通出行,堪稱一場對人們生活方式空前的顛覆和解構。并且,與互聯網泡沫時期不同的是,很多科技公司為政府創造了大量稅收。

Marc Andreesen |?Andreesen Horowitz 風投公司聯合創始人

Andreessen 的觀點有理有據,但是卻無法平息人們對科技泡沫的恐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泡沫的痕跡越來越明顯。2011年夏,我為《紐約時報》寫一篇有關科技產業的報道,特地搬到了海灣地區居住。那時硅谷還在上一次經濟泡沫破裂的泥潭中掙扎。那次經濟危機造成了6萬多億美元的損失,納斯達克狂跌,仿佛一夜間回到1929年華爾街股災年代。2000年,一些創業公司 CEO 的百萬資產以小時為計速流失,人們看到他們在幾個月間從腰纏萬貫到傾家蕩產。一些人自此人間蒸發,高峰時期城市的通勤量減少了一半,個人投資市場也嚴重萎縮。我抵達的時候,LinkedIn 是唯一一家公開上市的社交媒體公司。Uber,雖然自始至終沿用這個朗朗上口的名字,但當時還是家寂寂無名的初創公司。他們獲得了一筆數額令人瞠目的風投,不過只是1100萬美元。Postmates、Tinder、Instacart、Lyft 和 Slack 還未誕生。這就是真實的硅谷,而不是 HBO 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不過僅僅是數月之后,我注意到私人投資市場開始回春,一批又一批創業公司如雨后春筍般涌現,為硅谷帶來一番“新氣象”。一些來自不知名小公司的工程師們開始在開放日中頻繁出現,痛快地簽下支票,一口氣支付了公司場地好幾個月的租金。我在那里觀看了一場叢林主題的萬圣節喜劇表演,舞臺上有一只600磅的老虎,還有一些其他野生動物,舞臺下的人們拿著手機對它們一通狂拍,爭相傳到自己的 Instagram 上。同時,我被人們推銷似的裝上了各種各樣的 APP,可那些 APP 不過是幫忙找一個停車位,或者發一條告訴別人我可能會遲到的留言。初創公司的創始人們自豪地告訴我,他們公司目前的估值已有上千萬美元。當我問他們原因時,他們一臉吃驚地看著我,像看一只怪物。Facebook 上市后沒多久,我學會了一個新名詞:T.N.R. 250,它是 The Nouveau Riche 250(250名暴發戶)的縮寫,即社交媒體大鱷Facebook內部的一個秘密團體,他們是 Facebook 最初的250名員工,現在很多人已經有百萬身家了。T.N.R. 250圈子的聊天內容大多是如何花掉這筆意外之財,他們的待購清單里赫然列著游艇、飛機、街頭涂鴉藝術家班克斯的自畫像,甚至還有熱帶島嶼。

無論何時,只要我在文章中提到了“泡沫”這個詞,我就會面臨千夫所指的境地。有一次我在文章里詳細剖析了 Path(一款命途多舛的社交應用)的荒謬估值,它顯然不值這個價。硅谷知名投資人,曾經也投資了 Path 的 Michael Arrington 公開稱呼我為“斗牛犬”,并聲稱我并不值得人們信任。但是后來越來越多人開始擔心泡沫危機。現在單單美國就有數量接近100家的獨角獸公司,納斯達克收盤價不斷創歷史新高,打破了2000年互聯網危機前的紀錄。很多投資人都在憂心股價與收益的比率問題,一個專門的衡量指標是席勒本益比(The Shiller P/E ratio ),《華爾街日報》也撰文強調目前股市的態勢是“充滿泡沫的”。

近來,即使是最富有冒險精神的硅谷投資人也放緩了腳步。就在 Andreessen Horowitz 那次展示會后不久,高地風投(Elevation Partners )的聯合創始人 Roger McNamee 在接受 CNBC(美國 NBC 旗下一家財經有線電視新聞臺)的采訪中說:“我們的投資思路將會有所調整。”美國基準資本的合伙人,Andreessen 的勁敵 Bill Gurley,在最受風投人青睞的社交平臺 Facebook 上不止一次表示:“人們之所以還在爭論泡沫是否存在,是因為目前的情況還不至于像1999年那么糟。”Gurley 說,“就相當于說某個獨裁者是個還不錯的領導人,僅僅是因為他還沒到希特勒那么殘暴的境地。”(Gurley后來不愿為這件事再發表評論)

然而,要想徹底了解硅谷現在正在發生什么,最好的方式是對比上一次泡沫破滅歷程。Mark Cuban,他在上一次泡沫破滅之前以57億美元的價格賣掉了他一手創立的 Broadcast.com 網站,他跟我說,毫無疑問,我們現在正置身于又一輪泡沫破滅的前奏中。跟上一次一樣,當泡沫破滅的那一瞬,許多人將會經歷毀滅性的打擊。“最慘的輸家將會是那些借錢投資的人。”他說,“因為愚昧,他親手把泡沫吹起來,又親手把泡沫戳破,這是一場集體自殺行為,事實就是這么簡單。”

“這就是狂妄自大”

也許,觀察科技行業最好的一種方式就是考察它的建筑。順著美國280號公路開入舊金山,兩旁的風景與美國其他地區無異。在你的左邊,濃霧在雙子峰山腰繚繞;在右邊的海灣旁,數不清的大型集裝箱貨運船星羅棋布。如果你繼續往前開,接近市區,你會經過仿佛鑲了金的諾布山(Nob Hill),那里曾經是一批強盜貴族的聚居地,現在那里已經建起了很多高檔精品酒店,住滿了第一批成功的創業者們。不過當你進入市區,你會發現那里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隨處可見細長的起重機臂縱橫交錯,直指天空,一趟又一趟地運送水泥和鋼筋,一梁一柱就在人們不經意間搭建起來。整座城市就是一座水泥森林。

在舊金山,約半數土地用于住宅。目前政府正籌劃著增加百分之十五的辦公用地,可以預見其中大部分都將分配給科技創業公司。往南再開50英里,你將會到達庫比蒂諾,那里是蘋果總部所在地,遠遠地你就能看到標志性的玻璃結構的大廈——“太空船”,設計師 Norman Foster 為它起了這樣一個名字。這棟建筑占地280萬平方英尺,可以容納多達12000名員工。不遠的地方是 Facebook 總部大廈,由 Frank Gehry 設計,大廈帶有一個屋頂花園,并號稱擁有最大的開放辦公空間。谷歌正在規劃園區升級,由著名設計師 Bjarke Ingels 和 Thomas Heatherwick 操刀,考慮將引進一種名為“crabots”的機器人,可以自由地移動辦公室墻面、地板和天花板,在數小時內完成對內部空間的改造。

不過,硅谷在建的最搶眼的建筑可能是415米諶街(415 Mission Street )上那座1070英尺高的摩天大廈。這棟嶄新的、璀璨的大樓屬于 Salesforce,一家云計算公司,很快它將成為硅谷最高的摩天大樓,比泛美金字塔還高出200英尺。然而這正是問題所在:耶魯大學講師,《經濟興衰學》(Boombustology )的作者 Vikram Mansharamani 曾指出,摩天大樓興建與經濟周期緊密相關,即摩天大樓的興建通常都是經濟衰退到來的前兆。歷史上的例子數不勝數:華爾街40號大樓、克萊斯勒大廈、帝國大廈都是在大蕭條到來之際剛剛完工;吉隆坡雙子星塔在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前竣工;臺北101大廈,一度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樓,正是在互聯網繁榮頂峰時期奠基。

這些建筑之所以能夠立項,其中一個原因是資金大多數來源于繁榮時期充足的資金支持,另一個原因是人們堅定地相信:繁榮局面還將繼續,會有越來越多的租客入駐,填滿熙熙攘攘的大樓。歷史證明,這個規律在其他領域同樣適用,Mansharamani 指出,過分繁榮的藝術品市場是人們過于自信的體現。就在上周五,佳士得(Christie )、蘇富比(Sotheby)和菲利普斯(Phillips)拍賣行均打破歷史紀錄,僅在一個多星期內共拍出價值高達27億美元的藝術品。還有一個被經濟學家稱為“娼妓泡沫”的指標,指的是應召女郎會蜂擁至虛假繁榮的市場(很難證實這種說法的正確性,但是眾所周知,舊金山的確有幾個酒吧提供這種服務),“我想,無論用何種指標衡量,我們都置身于泡沫繁榮中,這是毫無疑問的。”Mansharamani跟我說,“這是典型的狂妄自大而不自知。激進地追求更大、更好、更寬,最后導致自我毀滅。”

如果仔細觀察,1999年附身于人們的狂熱勁兒正在卷土重來。2013年間,高科技領域的員工每年一般平均能賺19.6萬多美元,而有些人通過炒股賺了幾百萬美元;有些程序員甚至有自己的經紀人,就像好萊塢明星那樣;有些實習生能拿到7000多美元的月薪,合計起來就是8.4萬美元年薪(那時一般的美國家庭的年收入才5.3萬美元)。Snapchat 向斯坦福的畢業生們開出了高達50萬美元的年薪。Rich Talent Group 是一家有良好聲譽的科技公司,它的創始人 Jana Rich 告訴我,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她還沒見過像現在這樣的人才爭奪戰。“我已經經歷過兩次經濟運行周期了,每次都伴隨著不可思議的大繁榮局面。”她說,“然后一切就崩盤了。據我的估計,我們現在正站在需求曲線的最高點。”

其他科技行業的 HR 們注意到,招聘過程中任何一點兒細節都變成反復協商的議題,就像在1999年,招聘者越來越強調股票期權的分配,因為這有可能為員工帶來數百萬美元的收益。不僅如此,公司用各式各樣的咖啡廳、健身房、寬闊的辦公空間和私人小隔間的辦公環境來吸引人才。有時候應聘者的要求十分簡單:一位招聘者告訴我,一位前來應聘的工程師要求把他的位置安排得離茶水間近一點兒。但有的時候卻十分詭異,據說谷歌為了挽留一位高管,把薪酬提到一億美元,避免對方跳槽到競爭對手的公司。谷歌似乎看上去太有錢了,隨時可以一擲千金。

現在這種驕奢淫逸的文化氛圍很難不讓人想起上一次泡沫破滅。1999年,街頭擠滿了數千名一夜暴富的年輕人,他們蜂擁著走進酒吧,夜夜笙歌,用酒精和美食過上了燈紅酒綠的生活。似乎每晚,都會有像 Kozmo(在線配送行業的先驅)這樣的公司舉辦派對,徹夜狂歡,這家公司后來倒閉,損失了至少2.5億美元。在一些派對上還有雜技和噴火表演,向到場者送出很多小玩意兒和服裝作為禮物。

最近在 Facebook 組織了一場名為 Product Hunt 的派對活動,邀請創業者和投資人會面,吸引了4000多人到場;在另一場活動中,主辦方向參與者免費派發蘋果電視機頂盒作為小禮物;日前Facebook為一名重要員工慶生,生日聚會現場像一場精心籌備的婚禮,有冰雕、巧克力噴泉,還有6位美艷動人的服務員在牌桌旁走來走去,方便客人在玩撲克牌的時候趁機偷瞄一眼她們的胸脯;一位谷歌高管慶祝“40.5歲”的生日會上還請來了雜技演員進行表演。近幾年,每年都會在內華達州沙漠里舉行的“Burning Man”主題音樂節也擠滿了越來越多的投資人,以及來自谷歌、Twitter、 Uber、Facebook、Dropbox 和 Airbnb 的員工(2012年,Facebook 的創始人 Mark Zuckerberg 專程乘私人直升機過來待了一天)。這些科技新貴們為保證良好的睡眠,住在單間帳篷里,扎起整齊的一排“億萬富翁”專用帳篷。有人住在私人定制的圓頂帳篷里,配有專用的發電機和空調。在最奢華的帳篷里,服務員與客人的比例達到三比一。

每天晚上都會有十多個風投公司在舊金山的五星級酒店舉辦貴賓晚宴,為設計師、首席技術官和年輕的創業者們打開社交大門,有時候某個參與投資的二流明星也會現身。更復雜的活動包括去英國億萬富翁 Richard Branson 私人島嶼上短途旅行,或是到墨西哥 Punta Mita 度周末,甚至是與 Bono 到都柏林串酒吧。這樣的場景,與上世紀90年代中期吸引了大批華爾街猶太精英、模特、大學肄業生,或者任何一個懷有創業夢想的人來到硅谷的景象別無二致。就像那句俗語說的:“帥哥美女們相擁出現之時,就是泡沫破滅之日。”

“多米諾骨牌”經濟效應

工程師和投資人們聲稱,如今時代已經完全不同了。在過去,他們曾論斷市場中的人都是完全以利益為導向,然而如今他們認為商人們的新愿景是“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他們對此再三強調。去年,《福布斯》雜志報道,Airbnb 的一位高管聲稱他希望自家公司能拿到諾貝爾獎。

我必須得承認,確實有很多科技正在實實在在地改變著我們的生活——那些努力把更多人送入太空,或目標是減少交通事故,通過互聯網技術的普及,幫助第三世界國家人們接受教育的科技公司,都在一點一滴地令我們生活的世界變得更好。智能手機(也許你正在用這個玩意兒閱讀這篇文章)在各個方面顯著地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只要為“種族歧視”“強奸”“警察暴力執法”“不平等”等這些從前常被人們忽視的話題加一個標簽,我們就有了一個強有力的社交媒體表達渠道。但電視劇《硅谷》中的一句臺詞戳穿了現實:所謂讓世界更美好,實際上就是最大程度減少信息傳播媒介,縮短傳播時間。環顧整個硅谷,大多數大型創業公司的理念實際上還在“完善配送服務”方面兜兜轉轉,就像20世紀80年代達美樂比薩(Domino ’s Pizza )聲稱“能在30分鐘內把熱乎乎的比薩送到家門口”。Uber、Lyft、 Sidecar、Luxe、Amazon Fresh、Google Express、TaskRabbit、 Postmates、Instacart、SpoonRocket、Caviar、 DoorDash、Munchery、Sprig、Washio和 Shyp 等等服務,實際上都是運用一套計算機程式把人們需要的東西或服務盡快送到人們面前,或者比這更簡單。一位硅谷的工程師偶然聽到一種有趣的說法,把它發到了推特上:“硅谷的科技文化實際上就為解決一個問題:‘哪些事情是我媽媽還沒為我做的?’”

與十多年前相比,新一代的公司正在或多或少地重復他們做過的事,這也許是當下與上一次互聯網泡沫最大的相似之處。Webvan,一間食品配送公司,在1999年就在上市時募集了3.75億美元,估值最高時可達79億美元——直到它一夜破產。Kozmo——免費“一小時速遞”服務的始祖,它倒閉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一些員工當天到達公司后,發現留給他們打包走人的時間只有5分鐘。然后就是 Pets.com,一個在線銷售貓砂和狗糧的網站,它從投資人那兒募集了1.1億美元的資金,但從它上市到破產只有區區不到300天。

數據顯示,目前使用智能手機的美國人已經占居民總數的百分之六十四。即使這一代配送公司學會了從電腦端轉移到移動端,也無法保證幫人跑腿這類型的業務會是永遠可靠的商業模式。Kozmo 和 UrbanFetch 在訂單和基礎設施上花了太多錢,最終雙雙破產。最近一些初創公司通過給予用戶補貼的方式,甚至掀起“補貼大戰”來培養新用戶。即使是目前估值已達510億美元的Uber,有報道稱它已虧損了5億美元。一位關注華爾街和硅谷動態的知名人士跟我說:“把1美元折價成70美分來出售,在他們徹底把錢花光之前,這種商業模式能維持多久呢?”

至少到目前,他們還能多活一陣子。美聯儲最近頒布數項量化寬松政策,也就是中央銀行會通過購買債券的方式刺激經濟,這令硅谷的空氣中都洋溢著“錢味兒”。(曾預測2007年房地產崩潰的著名經濟學家Christopher Thornberg說:“現在全世界都是錢了。”)美國私募股權投資公司(俄羅斯和中國更甚),有能力幫助風險投資人一輪又一輪地給十億以上市值的創業公司注資,盡管這些公司根本無法營收。去年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the Government of Singapore Investment Corporation)給Square,一家移動支付公司投資了1.5億美元;老虎全球基金(TigerGlobal Management),一家總部位于紐約的投資公司,參與 Airbnb 新一輪15億美元的融資。這些熱門的創業公司共同營造了一種“f.o.m.o. ”文化,“fear of missing out ”的縮寫,用硅谷的行話來說,即“寧可失落,不可錯過”的文化。風險投資人要對上一級負責,他們拼命抓住一切機會,萬萬不能讓自己落后于新潮流。

這就是撲朔迷離的現實。創業公司都是私營企業,有一份私人資產負債表,他們給自己的估值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或股票市場給他們的估值不同。換句話說,這些創業公司可以獅子大開口,甚至通過造假,獲取更多的融資。一位硅谷著名的風投人告訴我,他最近與一位獨角獸公司的高管會面,當他問起這位高管,為什么他為自家的公司估值10億美元?這位高管回答:“我們需要有10億美元的估值,因為有了足夠的錢我們才能聘更多的工程師,所以我們給自己估值10億美元。”

另一位知名的風投人也告訴我一個類似的故事。去年冬天,Instacart 融資2.2億美元之際,想要參與這輪融資的投資人們被告知,他們只能在一個密閉的辦公室閱讀該公司的招股說明書。而且,投資者在會議中嚴禁使用手機,嚴禁拍照。這家公司聲稱,采用這些措施是以防內部資料泄露給媒體或競爭對手,但投資人們私下懷疑這家公司只是不愿讓他們花太多時間仔細查看財務報表,減少他們深思熟慮的時間。

Apoorva Mehta | Instacart 的創始人與 CEO

不得不承認,現實與 Kupor 在 Rosewood 酒店的演講恰恰相反。目前我們已經進入了“后投資時代”——置身于一個缺乏有效監管、嫉妒與幸災樂禍橫飛的混亂市場中,這已經引起了許多硅谷觀察者的警惕。“在過去的一年半中,我們做到的僅僅是令獨角獸公司的總量增加了一倍之多。”牛仔風投(Cowboy Ventures)的創始人 Aileen Lee 說,正是她創造了“獨角獸公司”這個詞。“但很多公司都是一捅就破的紙老虎,并不是真正的獨角獸公司,所以他們的估值并不可信。”她補充,還有一部分公司,無論在公司賬面上填補多少個“零”,也滿足不了他們的野心,這些公司將會得到一個新名號:獨角尸。

沒有一套完善的退出投資策略,這正是造成獨角獸公司財務困境的關鍵所在。要么上市,這需要你有足夠的利潤;要么賣掉,但是有能力收購獨角獸公司的企業并不多。所以面前的路只有一條:你只能一輪又一輪地融資、燒錢,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泡沫爆炸”

然而,與15年前相比,現在還是有略微不同。1999年到2000年之際,也就是互聯網泡沫破滅前夜,沒有人希望這一場派對結束。當時,科技公司上市跟日常消遣一樣普通,在上市的第一天,股價翻一倍是很常見的事,有些甚至出現爆炸性增長,有一間公司的股價甚至在開市第一天飆升至978﹪,直到收盤前都穩定在606﹪。因此,加油站服務員、大學生、銀行職員、教師、退休人員等各行各業的人紛紛涌入股市,手氣好的人,能夠在一天之內把手上的資金翻6番——至少在紙面上是這樣。

然而現在,更多人希望泡沫趕緊破滅。這其中有因為 Uber 而失業的出租車司機,因為 Airbnb 而面臨大量空房的酒店業主,受 Facebook 熱點詞制約的媒體人,持續不斷與 Amazon 抗爭的書店業主和圖書零售商,無法緊跟時代腳步的老年人,唱片產業從業者,電視節目制作商,還有所有的舊金山居民,泡沫破滅興許能讓高不可攀的房價回歸些許理智,或者僅僅是周一晚能在一家還不錯的小餐館訂到位置,就能讓他們滿意了。科技博主會得意地告訴早前奚落他們的風投人:“我早就跟你說了。”因為風投人不樂意聽到“泡沫”這詞。一位知名的科技記者跟我說:“說實話,一想到 Marc Andreessen 臉上的笑容驟然消退的樣子,我就等不及了。”

Andreessen 拒絕了我的采訪邀請,但是他反對“泡沫說”的言論有據可查。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論調就建立在泡沫還沒破滅的基礎上。他在推特里寫:“泡沫爆炸在哪兒?不是說會有一場泡沫大爆炸嗎?”但我們又無法給爆炸時間設鬧鐘。據英國經濟學家 John Maynard Keynes 觀察,非理性市場的維持時間,比我們維持償債的時間要長,意思是市場自身的穩定性比我們想象的更強,但是不平衡一旦超過了一定值,量變就會引起質變。所以我們得時刻提醒自己保持警惕。Patrick Carlisle,舊金山百諾肯地產集團(Paragon Real Estate Group)首席市場分析家,他研究了過去30年數次金融危機的案例,得出結論:金融體系的瞬間崩潰都發生在人們措手不及之際。“人們在1998年的時候就開始爭論泡沫是否真的存在了,很多人說泡沫不會持續下去。”他說,“但是泡沫一直持續了兩年。”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是如今的科技巨頭們——蘋果、亞馬遜、谷歌、Facebook——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所以也許下一次金融崩潰并不會像上次一樣來勢洶洶、唐突并釀成災難,而是像輪胎上幾不可見的一個針孔,災難與后果在不經意間擴散。也許泡沫會在世界各個角落,在一系列看似無關的事件中被逐個戳破,無論是希臘金融體系崩潰,中國股市劇變,還是 Donald Trump 參選美國總統。同時,根據 CB Insights 的數據,2015年,創業公司的倒閉正以平均每周一個的速度進行著。很多人好奇泡沫破滅是否已經在緩緩拉開帷幕了,就在8月某天道瓊斯指數開盤破跌1000點的那一刻。

不過,無論泡沫破滅以何種方式發生,總有些人擔心它會比上次更糟。上次互聯網泡沫破滅時,互聯網產業還在襁褓之中。如今,麥肯錫公司(McKinsey & Co. )出具的一份報告中指出,互聯網相關的貿易額在2011年已經超過了農業或能源消費。著名財經撰稿人 Noah Smith 在7月發表的一篇文章中指出,我們眼下的危機并不是科技行業的泡沫破滅——而是各行各業的泡沫都在破滅。任何一件看似不相關的小事都能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引起整個金融體系的崩潰。

諷刺的是,無論泡沫破滅會在什么時候、以什么形式發生,最安全的人會是投資人自己。他們時刻記著上一次泡沫破滅的情景,并從中吸取教訓。因此,這一次他們會采取措施,確保一旦企業有經營不佳的態勢,或者必須得賣掉一部分的時候,剩下的錢會直接進入他們自己的錢袋子。用硅谷的話來說就是“全身而退”,投資人能夠拿回他們的錢。但這些并不能保護那些干著替人跑腿工作、拿著微薄月薪的小職員。它也不能幫助聽信了 Zynga、Yelp 或 Twitter 大肆宣傳而把身家投入股市的那些夫妻經營的小公司,一旦泡沫破滅,他們是跌得最重的那一個。

不過不必擔心,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原文刊于《智族GQ》2015年11月刊
編輯:劉沖 撰文:Nick Bilton
攝影:Art Stokes 翻譯:范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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