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琿 ? ?攝影:蘇里
老鑼VS龔琳娜:
“愛情就是,兩個人一起做夢。”
“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和人會在一起時,你們已經了解了。”
懂得
老鑼對龔琳娜的影響,是從學著掃地、擦桌子開始的。從小就喜歡往外跑,龔琳娜16歲就過上了集體生活,性格獨立的她卻四體不勤,掃地能越掃越臟。在大學同學們的眼中,“龔琳娜是不屑這些小事的,她是做大事的人。”龔琳娜也打心眼里覺得,唱歌跟做家務有什么關系?唯有努力學習,唱好歌、拿大獎,才是對她坐上40個小時的火車離開貴州來到北京求學的回報,“我所有的生命都寄托在勤奮的結果上。”而老鑼卻說,“不會生活的人,怎么能唱好歌?”
老鑼很會做家務。他會打家具,家里的床、書柜都是他一手打造,他會整理房間,更會做飯。看到老鑼在廚房邊做飯邊放聲高歌,龔琳娜覺得是種享受。“找到了事情的規律,事情就有意思了。”悟性極好的龔琳娜從這個角度入手,開始體會老鑼所說的,同樣的方法可以實踐在唱歌上。
遇到老鑼,正是龔琳娜想要變化的時候。盡管一畢業就拿了全國青歌賽的銀獎,分到中央民族樂團做獨唱演員,在他人眼里春風得意,但她已對那種唱官歌、假唱的狀態感到厭煩。她腳蹬12厘米高的高跟鞋,穿著一身正統服裝開始踏足三里屯文人和藝術家出沒的酒吧,在那里,要尋求到什么,她也不知道。
彼時的老鑼,剛剛從上一段婚姻中脫離。他的前妻,是國際知名的蒙古歌手烏仁娜。由于樂隊的解散,老鑼從德國來到中國,尋找新的合作伙伴。在一個小型演出的現場,老鑼坐在臺上演奏他的巴伐利亞琴,龔琳娜和另一位彈古箏的搭檔在臺下聽。演出結束后,他們交換了名片。在隨后的一次飯局上,看著性格開朗、個性無拘無束的龔琳娜,電光火石般一個弦外之音突然投注在老鑼心頭,就像是上帝在對老鑼私語:我們的路會在一起。
真正的相遇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2002年3月的一個下午,老鑼彈琴,龔琳娜唱歌,在左家莊一間沒有窗戶、類似觀片室的房子里,他們合作了30多支中國民歌,3個多小時里卻沒說一句話兒。房子是老鑼向朋友借的,非常安靜,他還特地放上兩個麥克,做了錄音。剛開始,龔琳娜還很老實地唱,《三十里鋪》,《月亮走我也走》……老鑼也不知道這些民歌,但他跟隨著歌中的意境自然延伸,音樂帶到哪里,龔琳娜就唱到哪里。從來沒有玩過即興的龔琳娜,突然在沒有觀眾,眼前的人、琴聲、編曲、環境都陌生的狀態下,自由地唱著。而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完全沒有障礙。
“我從小唱歌都是為別人表演,那是第一次自己盡興地發揮。老鑼這個人特別擅長跟陌生的人做音樂,他會幫你。他不是只做他自己的音樂,他真得會仔細地聽你,根據你的來發展、延續,所以你感覺到一種尊重。我跟他合得特別好、特別享受,我覺得我的喜怒哀樂在這3個多小時里,都釋放了,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唱開了。”龔琳娜說。
3個多小時后,他們坐到了星巴克咖啡館里。龔琳娜向老鑼傾瀉了她內心積壓已久的所有陰郁和不快,“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信任他。我想是那個音樂吧,就像針灸一樣把氣血打通了。我也并不需要解決,就想說出來。老鑼就一直聽著。”
自由的龔琳娜,遇到了老鑼。她原本以為,她和老鑼如此High的即興合作,是可以和任何一個搞音樂的人都能達到的,結果,根本不行,話說不到一起。那時的龔琳娜,愛情也有,一天約會有好幾個。什么方面的人都接觸過,商人、文人、政客,而對方如果不是做音樂的,龔琳娜就覺得提不起勁,“如果我的那一半不能跟我聊音樂,對我真的不行。” 何況,她覺得老鑼懂她。他說:“你是特別好的歌手。你的聲音里面有很細膩的變化,還有極大的張力,很美。世界上你這樣的歌聲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