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涩涩涩/欧美人体做爰大胆视频69视频/日韩欧美小视频/天天做天天爱夜夜爽毛片毛片

GQ雜志

一花一世界

大師身著華麗和服,神色莊重,一旁條案上輔以裊裊沉香,兩助理佇立旁觀,耐心地調(diào)整、折疊、削剪,一切必須做到無懈可擊。

王鋒2012.07.03

  朋友送來一幅高仿真古畫,清代惲壽平的《九蘭圖》。圖繪蘭花數(shù)枝,落拓清雅,由赭石、花青點畫,深得蘭花冷淡幽雋之致。得此佳品,才發(fā)現(xiàn)偌大的屋子,竟無處安放。就這么蒼秀俊逸的幾枝蘭花,自顧清高,沉寂無語,卻對房屋的空間、尺寸、光線、布局提出了挑剔的要求,橫放豎掛,左右不是,最后只得擱置床頭,附庸風雅,以望體會“以芝蘭為友,晨起即臨其芳”的佳境。可天才知道,每天早上醒來都覺得覺沒睡夠,一團糨糊,哪里顧得上這幾枝靜放了幾百年的蘭花,真是有辱斯文。

  直到有一天,看到一本關于蘭花的書,才對床頭這幾株仙草有了洗心革面的認識。蘭花自古以來被中國人稱為“王者之香”,賦予了高潔、典雅、尊貴的氣質(zhì)。但這本書告訴我,蘭花與人類的關系,遠比“芳香、高貴、氣質(zhì)”這些虛頭巴腦的詞匯要深遠得多,自身品性,生態(tài)進化,與自然的媾和,很難想象,蘭花這樣的纖纖花草,居然在地球生命進化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這一認識源于近年多米尼加共和國出土的一片琥珀,這片琥珀顯示,在白堊紀時期,就已同時存在蘭花和授粉昆蟲。由此可以確信,蘭科植物最早出現(xiàn)在8000萬年前。一種花草能存活8000萬年,它的“芳香”就不只是為了逗你開心了,首先是一種生存策略。蘭花的英文單詞是“orchid”,其塊莖形似男性睪丸,讓人聯(lián)想到豐饒,這是一種兼具陽剛和陰柔特質(zhì)的花,印證著雌雄同體的神話。雌雄同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對一個生命物種的存留和發(fā)展究竟意味著什么,也許蘭花就是大自然為了幫助我們認識生命的內(nèi)在秘密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樣本。

  花團錦簇,灼爍綻放,凋敝傷懷,在我們的經(jīng)驗里,愉悅或感傷,花只是映照著日常生活的小情感。可對花了解越多,就發(fā)現(xiàn)那些多半只是人類的自作多情。我們被花的美艷蒙蔽了,忽略了它豐富而強大的內(nèi)在能量,膚淺的是我們而不是花。事實上,花的存在,本身是一個世界,對花的觀賞只是這個世界最表層的價值,花的生物進化,地理配置,藝術表達和象征,已經(jīng)構成一個獨立而悠久的自然進化和文化歷程。

  早在1億3000萬年前,開花植物就已在地球上出現(xiàn),這意味著,每一朵花都比人類的歷史早上千萬年。人類還在走路直不起腰的猴子階段,就已經(jīng)將花與神放在一起膜拜了。古埃及傳說中,太陽誕生于藍色的荷花;距今6000年前的伊拉克墓穴中發(fā)現(xiàn)了風信子,說明早在穴居時代,伊拉克人就已經(jīng)開始用花來表達哀思和致敬。在西方,百合和玫瑰代表著尊貴和地位,亞洲人則崇尚蓮花,根莖深植于沼澤淤泥,卻花開純潔于水面,其過程神似于佛教精義所描述的人的性靈演化……

  花不僅產(chǎn)生象征,還帶來商業(yè)和戰(zhàn)爭。現(xiàn)在人們看到郁金香就想起荷蘭,可郁金香的故鄉(xiāng)卻在中亞和高加索,郁金香東行的歷史伴隨著土耳其帝國的東擴,直到1594年第一株郁金香在荷蘭開放。隨后50年,郁金香像瘟疫一樣席卷荷蘭。1637年,荷蘭拍賣市場上,99枝花球的價格相當于現(xiàn)在100萬歐元,在阿姆斯特丹還催生了一個郁金香的期貨市場,甚至有蘇丹王因為癡迷郁金香丟掉了王權。時至今日歷史學家都不解,務實保守的荷蘭人何以集體喪失理智,以在頂級街區(qū)購買一座運河別墅的價格去購買一個小小的花球。即便今天,“郁金香熱”依舊被華爾街人士用來特指投機市場的泡沫效應。從來沒有一種花像郁金香那樣,照存了人類的虛妄、喪失理性和貪婪。

  如果說有誰能把對花的狂熱表現(xiàn)得唯美、隱忍和肅穆,那就是日本人的花道了。前年去日本,參觀一所花道學校。此前,花道在我的概念中就是插花,是我們閑來無事誰都會干的事。那天校方給我們請來了當代日本花道大師川瀨敏郎表演花道,我們被狠狠教育了一下。

  大師身著華麗和服,神色莊重,一旁條案上輔以裊裊沉香,兩助理佇立旁觀,耐心地調(diào)整、折疊、削剪,一切必須做到無懈可擊。小而直的松枝,一顆錐形的松果和寥寥松針,每一根稻草都經(jīng)過多次浸洗和晾曬,順滑如水,“對我來說,一切都是精神表達,”大師事后說,“插花時,你必須回歸自己的精神本源,駐足、停留、思考,你要體會自己被每一朵花引導。”空間就在那里,一旦有了花,一切都會改變,色彩、造型、氣味,彼此的關系。今天的插花,已經(jīng)離開室內(nèi),走上大街、電視和酒店,被聚光燈照亮,成為一種娛樂和排場,而傳統(tǒng)的花道,則是一種謹嚴而肅穆的宗教表達。

  到現(xiàn)代,人類對花的認知和表達趨于復雜。人們不再陶醉關于花的那些美麗、輕巧的神話。安迪·沃霍爾是第一個把那些陳詞濫調(diào)趕下神壇的藝術家。在他的作品中,花被掏空了所有的內(nèi)涵,被釘在畫布上,復制、染色、絲網(wǎng)印,無窮無盡,復制品上已經(jīng)沒有花,而是花的尸體,沒有任何美感和象征——這毀壞了多少人關于花的美夢。可我想,夢并不一定都源自事物的美好,夢也需要纏斗和掙扎,在質(zhì)疑、漂洗和破碎中,釋放出真正的詩意和哲學。

  在關于地球的描述中,最詩意最奇詭的想象來自19世紀的印度宗教學者威爾福德。他在一篇《論印度的地理體系》中,向世界展現(xiàn)了古代印度的地理學概念:——“這個世界就像一朵漂浮于海面的睡蓮。”——花莖成長于沉睡海洋底部毗濕奴(印度神之一)的肚臍,花朵是梵天(印度神之一),四張萼葉片則是廣袤的四大部洲。這個想象太了不起了,它最終把地球描述為一朵盛開于海洋的荷花,荷花的綻放,如同蛋的破殼,那是一種誕生的場景,“我們都是花的孩子”,原來,20世紀60年代嬉皮士所吟唱的夢想,是一個先于被科學認證的事實啊。

相關閱讀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