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飛飛經常到英國國家劇院觀看表演,并喜歡在三樓的咖啡廳看書
和我見面是在泰晤士河南岸的河廊,沿著這條河廊展開的是英國國家劇院、泰特藝術館、音樂廳等。這是范飛飛曾經長時間居住的地方。他享受一個人在這里看書、聽歌劇、看現代舞。
然而“比如遇到一家好吃的店,我會想,如何幫他們上市,做大,如果這家店已經有連鎖了,我會馬上建議公司長期持股;比如在一家劇院享受到好的表演,我會嘗試去探索他們的經營模式,然后想著能怎么介入。”
事實上和我見面前一個星期,他剛從埃及回來,為了考察那個礦業公司真實的經營,他還深入地下三十多米實地考察礦區。在此之前,他剛在南非,讓一家軍工廠打開最核心的廠區讓他考察。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會說話會吃飯的那幾億美元,所以我的要求總容易通過。”然而,這在外人看來神奇刺激的經歷,在他的講述中,還是一個個經濟模式分析。我幾次試圖引導他說出一點生動的細節,他張了張口還是無法描述。放棄的那刻他又充滿挫敗地承認:“任何事物都會被我習慣性地透視為一系列的經濟邏輯,我有時候挺厭惡自己的這雙眼睛。但后來我認命了,我到處尋找開心是為了能把這種開心轉換為可復制的經濟模式,讓更多人享受到。”
“有時候我還很沮喪地察覺到,我可以讓自己沉浸在這感性的審美中是因為,我自己察覺到自己太理性了,于是理性地為自己做這種安排。”
他甚至和我承認,他現在的女朋友非常好非常合適,也是因為,在尋找前,他分析了自己大概需要在哪個領域尋找大概有過哪些經歷的人。“建立在這基礎上,你的感情就天然規避了許多不可控也沒法解決的問題,這是對我對別人好的負責任的思考。”
理性確實阻礙了他許多的快樂,在這種世界的觀察體系下,他最大的享受是判斷和期待“轉折點”的到來。所謂轉折點,“就是事物在各種條件下經過發展必然發生本質變化的那個重要節點”,比如一場他看衰的戀情,會以哪次的突然分手結束,他看好的企業,會在什么時候突然業績暴漲。在那一刻,他會有說不出的快感。
“有時候我在想,或許是我的性格讓我找到了這份工作,然后這份工作也放大了我的性格,或許只有在商業經濟下,在可以選擇的條件下,我才會找到這個太過適合自己的工作。因為適合而被放大的缺點不是這環境的問題,不是選擇的問題,它只是我性格中本來帶著的缺點,唯一的辦法,要找到最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在他看來是個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想讓世界更好,首先得讓自己更快樂——這不是簡單的邏輯問題,這也是經濟學原理:其實未來世界最值錢、最好的商品肯定是快樂,你只有自己體會到了,才能賣給別人。未來最好的商品就是你對世界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