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與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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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讓乘客理解并接受有些不可避免的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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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2008年冰雪災害了。黃挺說，同一班旅客飛了三次長沙，用了兩天時間都落不下去。大雪覆蓋機場，極少遇到這種極端天氣的南方機場沒有除雪車和給飛機除冰設備，飛機只好三次飛回北京。如何跟旅游解釋，這不是飛行員技術無能，而是航空法規根本就不允許飛行員去“挑戰”冰雪。于是飛行員和空乘一起給旅客做工作，但乘客們因為對社會的巨大不信任，最終讓怨氣和憤怒直接傾瀉到飛行員和空乘身上。“焦躁的旅客覺得我們在玩他們。”人和人之間失去的信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其實非常能理解旅客的煩躁和不安，但是自己一定不能讓這個影響情緒。“大年29，我終于落下去的時候，在駕駛艙里都聽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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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同航空公司在管理和服務能力上的確有較大的差距，但飛行員和空管人員普遍表示，不可抗力其實是主因。飛行中的理解和職責如飛機起落一樣循環無休，更多的溝通和承受者，是機艙內的乘務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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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記者閭丘露薇曾在微博上善意批判中國的服務行業“不太專業”，因為服務人員往往因為各種原因過于遷就消費者而不善于捍衛自己的職業尊嚴。在今年短短的兩個月中，中國已經數次出現因為飛機過長的延誤，有乘客沖上跑道的危險事件。相反的例子則是，在從關島飛回上海的航班上，美國空乘聲稱受到中國乘客的羞辱而打了911電話，迫使后者道歉并離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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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葉璐加入空乘才兩年多時間，她過去考的是藝術院校，在一次和東航的電視選秀節目中被招入東航。“有時候，有些個子很大的男性乘客非要我們幫他把很重的行李放上行李架”，葉璐說， “有的乘客對我們說，你不知道旅客是上帝么？”多數時候空乘們都會謙和，但有一次對此類常見詰問，有一次一個女孩大膽的說：“你是上帝都搬不上去，我只是個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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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公司對于乘務員有嚴格的培訓，但如今更有獨立意識、個性更鮮明的80后90后成為空乘主角后，這個行業的流動性就更大了。國航乘務長朱江是一位資深的空乘人員，在她看來，這個行業開始面對青春飯的挑戰。國外的航空公司有許多工作了二三十年的男女空乘，而國內則如同其它行業服務行業一樣呈現明顯的年輕化。“國航還好一些，雖然現在每年新進來的乘務員可能會在幾年后流失一半，但國航數千人的乘務員隊伍中還有不少中年女性還在做空乘”，朱江說，這讓她對于這個職業的未來還是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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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乘務員們在努力適應這個帶著某種光環，現實中又頗為辛苦不宜的職業。收入雖然不錯，社會交往卻很少。葉璐為數不多的幾個好友就是同時從電視選秀中進入空乘隊伍的。她們住在機場附近的宿舍里。以飛行的距離看，繁華的北京近在咫尺，又遠在幾十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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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葉璐問，你的汽車隔音好嗎？她想給正要從廣州起飛的男朋友打個電話。男朋友也是空乘。葉璐不想讓男友擔心自己晚上外出，她甚至為此也很少和朋友們去吃飯和酒吧。“他很在乎我”，打完電話，葉璐說，“希望今晚不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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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飛遍了半個地球的黃挺，城市和城市沒有什么區別，只有高樓大廈、夜晚燈紅酒綠的程度不一樣。他的生活被他熱愛而耗時的飛行事業填滿了。對于生活在空港附近、老家在外地的年輕空乘人員，她們只是一群20左右、渴望更多看世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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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璐說，自己只去過一次日本，她喜歡有更多機會飛國際航班。朱江說，“每次飛國外特別開心，雖然掙的錢就攢不下來了。”黃挺的愛好則更具有男生的觀感：“39000英尺以上的漢莎的747，面對我拉著四股尾煙霸氣的飛過去，值了！”王飛雖然主飛國內，但熱愛攝影的他總愛與人分享那特別的視角。在微博上他剛興奮的發了張最后一次飛昆明老機場的照片：“再見，巫家壩機場！彩云之南，巫家壩之上，長水機場，明天見。”